家长一二三

 家长来学校还课本和领取孩子的中学录取书。有几个家长很早就来了。最早来到的是zw的妈妈。我以貌取人，每次看到她，都觉得她的生活应该很不容易。她要求早来，其实也是因为要准备客户预订的的材料，无法在规定的时间到来。由于时间还早，只有她一个人，所以就跟她聊了几句。

她说zw的爸爸眼睛差不多看不见了，医生也说是无法医治的，所以也无法外出工作了。她说的那么轻描淡写，我心里其实很震惊——看不见了，多么可怕的事！

由于他们的年纪比较大，我就多嘴问了是不是迟婚。她说是，然后竟然直接说：“其实zw不是我亲生的！”

我更加吃惊，以为zw是外面小三生的。她说zw是她领养的，母亲是个未婚妈妈。而他们两夫妻是因为结婚十年都无法生育才领养别人的孩子。

她说得很自然，让我感觉到她领养了这个孩子令她非常开心。当然，zw也是个很乖巧的孩子。

我想起zw还有个妹妹。她又很开心地说：“他的妹妹也是我领养的！”

然后她又很惋惜地告诉我：“他妹妹的妈妈又生了一个女儿，我也很想要领养，可是大家都说我很难照顾得来，所以我就放弃了，然后介绍给我的朋友去领养。他们很疼她！”

我快点托住我的下巴，都不知道要如何表达我心里的五味杂陈。丈夫要瞎了，自己拖着步履维艰的臃肿身体养家活口，竟然还如此喜欢孩子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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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走了之后，我想着先去办公室吃午餐，然后提早半小时来准备正式开工。结果人算不如天算，又来了个没看时间表也没预约的家长，ms的妈妈。

由于知道ms的妈妈生活不容易，所以我又关心了她一下。结果我的半小时多的时间久不见了……

她很兴奋地跟我说她找到了一个……呃……呃……我听了老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，我以为她去当美容师，可是她说是一个系统……

她说了很多很多，说得很慢，也没有什么条理，我听了很久，也是不很肯定她到底是在做什么工作。后来，我想其实就是一个直销美容产品吧。

当我听到她说她以前是在银行工作的时候，我有点吃惊。我问她，为什么不回去银行工作呢？她说：“薪水才三四千，那么少……”

我更加吃惊了。难道她之前做的那些家庭式的琐碎工作有超过四千的薪水？难道我之前对她的同情是我自作多情？

我心里开始转向思考了。

她说了很久，我耐着性子听。她说：“老师，你真好，肯听我讲了这么久。”

其实我心里很焦急——再不吃午餐，我就来不及了吃，然后我就得挨饿直到两点多。我可能会死掉……

她竟然拿出手机，还想要告诉我那个直销的营业方式等等，我马上说这是我的午餐时间，我一定要现在吃午餐。

她就把手机收起来，然后继续跟我聊……

我心里很焦急。幸好我的助手提早来了，我才终于可以离开课室回到办公室吃午餐。

然后……到现在我都还在烦恼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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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囫囵吞枣般吃了午餐，匆匆走去课室。一会儿，jh的妈妈就来了。这是个奇葩，说话方式完全像个生番。她自己要求提早来结果又迟到一个半小时。她抱着孩子的课本，一来到就埋怨说：“你们学校很喘！”

我当然是在心里取笑她：喘的分明是你自己，学校又没有上呼吸道下呼吸道鼻孔肺脏的，哪里会喘？

我笑着问她，为什么说我们学校喘？

她说：“爬到三楼，很喘！”

我指指旁边的一大盒文件，说我刚才还抱着这些箱子爬上来呢！意思是说她很差劲。她当然没理会我。她是典型的只有嘴巴没有耳朵的人。

我请她坐下，先检查把jh的文件。她看到jh的爸爸的身份证复印本，竟然问我：“这是什么？他的爸爸吼？”

哈哈，她竟然认不出她的前夫了。

她说完，就一把推走那张复印纸，说：“不要了啦，孩子都不要他了！”

我忍住笑，跟她说，这个你要自己处理。她又再自言自语似的说：“孩子都不要他了，他来载他们，他们都不要上他的车。”

我问她，你是在孩子面前说他的坏话是吗？

她说没有，还说：哪里可以这样的。

我当然知道她一定“没有”说前夫的坏话，但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，哪会有一句好话？

我一边忍住笑，一边把jh的中学通知书拿出来给她看。她看了看，就大声说：“什么？他进form 1？他哪里能够进form 1 ？”

我呆了一下。别的家长都是看到孩子能够直接进中一而喜出望外的，只有这个奇葩竟然不满意这样的安排。

我回过神来，又忍住笑立刻跟她说：“你可以上诉的。你去上诉，要求学校把jh转去读预备班。”

她继续碎碎念了一大堆。终于念够了，走了。

我的两个助手老师已经在旁边笑到脸抽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