检讨的梦

洪EG怪怪的，不但会以粗话骂学生，会和学生打架，甚至也会以粗话问候老师，我们都对他敬而远之。在往Batu Musang码头的路途中，秉着“口说好话”的校长无视后座两个学生的存在，竟然指名道姓地说：“......好像某某老师、还有洪EG，他们的prestasi这么低，我还得帮他们跑教育局解释.....”

校长那无奈的表情，大概可以说明他已经对某些不停出状况的老师忍了很久。

星期五进行教师节庆祝仪式时，由于没地方坐了，我只好“近之”，坐在 洪EG的旁边。他忽然问我：“你得到一千块钱了没有？”然后就说他自己来了这学校已经快九年了，还没得到那一千块钱的奖金。

我差点笑出来。那是卓越服务的奖 励金咧！除了看年资，还要看服务素质，他不知道吗？

在这所几乎零流动性的学校里，有些老师甚至服务了二十多年才获颁卓越服务奖，领到那区 区的一千块钱，洪EG来了八年多就想得奖？

我忍住笑，安慰他说：“才八年多，还没轮到你啦。”

我其实无法确定我的脸上没有露出轻蔑的表情。

洪EG说：“可是我明年就退休了。”

噢，这样的话，学校大概会，甚至肯定会站在人道立场推荐他获奖了。

洪EG听了我这一番敷衍的话之后，还是有点不甘心，忽然就说：“我们学校很不公平的，politic很严重，很明显。”

我不知道他在说谁，也不知道他是哪一派的人，只好假假说：“是吗？有吗？我没感觉到啊！”

他大概没发现他正在跟一条蛇说话。他说：“有啊，很严重呢！这里有一个权力圈的。”

我还是继续装傻。他以为遇到一张白纸，所以很高兴，继续说：“等明年这个权力圈的人退休了，就可以很清楚地看出来了。”

我终于知道他在说谁了。我跟他一样不满，可是我继续装傻。

洪EG也继续发牢骚。我不知道是他忘了呢，还是根本没发现他的不良记录一箩筐。我不敢告诉他，校长跟我说过的话。

他看我傻傻的，好像什么都不知道，无法和他同声同气，只好换个话题说：“你看，我老了，牙齿无缘无故掉了。”

我看着没有门牙的他，想到如果我是校长，我也很无奈。

傍晚，去载miss 蒙一起出席晚宴。她竟然也跟我说：“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得到卓越服务奖。”

看她一脸期待的样子，我很想立刻向她泼一大盆冷水。她不知道自己服务年资少兼表现差？

我要忙着驾车，没有一盆冷水，只问她来了多少年。

Miss蒙继续一脸期待地说：“八年了！”

我大笑。这女人就跟洪EG一样异想天开。

我又叫她耐心等候。Miss蒙说：“我觉得我们学校不公平的。。。学校给我的prestasi这么低的，还低过75分，我差点不能进DG44，最后下午班主任还得帮我改分数。。。”

Prestasi分数这么低，就应该自我检讨了，竟然说“给我的分数这么低的”！

我终于忍不住说：“你一直被人家投诉，人家来向我投诉你，你知道吗？”

因为我是她的前“同居人”，所以我的耳朵常常因她而受罪。她听了后，一脸无辜地说：“投诉我什么？我都有进班教书。”

唉！